坐在南下的車上,
隨著國道路標顯示距離的減少,
新竹這兒的事務也一件件地淡出我的思緒,
悠閒、愉悅的情緒則慢慢充盈在我心中。

每當假期接近尾聲,
我的心態也就隨著北上時間的接近,
變得越來越積極,像一部訓練有素的機器般,
開始在腦中思考事情的輕重緩急以及先後順序。

這樣的轉換越來越輕易而沒有負擔了。


在高雄,我可以很輕鬆地什麼都不想,
開開心心的帶妳出門就好,
盡情地享受相處的時光,既輕鬆又愜意;

在新竹,研究室值班的分秒卻都是戰戰兢兢;
我必須時時刻刻緊盯自己的進度,
規劃工作的時程,安排好大小瑣事
以免delay或是被老師狂電。


明白到這就是現實,清楚這是必要之辛苦,
妳我都努力著,去面對各自的挑戰。

記得嗎?

「就好像是沙漠中的仙人掌,在這個雨季用力的吸飽了雨水,
    然後靜靜地,等待著下一場雨季。」


有妳相伴的時光對我來說,就是種補給與充電;
為我枯槁的心湖注入活水,令我傷疲的靈魂獲得慰藉,
唯有如此,我才有足夠的堅強,
才能夠再次振起、投入那漫長而看似無盡的戰役。



相形於妳的脆弱總被我感覺,妳的難過總被我觀察發現,
我情感上的外在表現顯得十分隱密。

我得承認,
我是很依賴妳的,
絕對超過妳所能想像的依賴。

我得坦白,
我是很想總是黏著妳的,
甚至達到妳所能忍受的界線。


在新竹這邊不管遇到什麼挫折,因為「沒有時間」、
因為「就算難過事情也還是要做」、「抱怨也不會令事情就做好」,
要不我就拼命做事,難過放一邊;要不我就邊做事邊幹譙。

而我的這些感受,總不會讓妳感覺,
也總在妳發覺前,就以我自己的方式從妳那兒得到抒解。

然後,
我就帶著準備好的身心,繼續戰鬥。


因為時間確實不多,對我而言
這種由耗竭到飽滿、由繁忙到閒適再到繁忙的轉換過程,
都是很效率的,沒多餘時間去感傷。

但我卻忽略了,
如此的『效率』並不適用於每個人。


要回新竹的前一晚,
為妳扣上安全帽的帶子,
隨口叮嚀:「我不在,要好好照顧自己喔~」

妳忽然整個人怔住,
望著我,淚珠大顆大顆地滾了下來。

妳欲言又止的眼神,
那哀傷的表情,讓我心好痛啊。


我忽然驚覺,雖然我的心態已經慢慢調回備戰狀態了,
但顯然準備好的人,只是我。

就要離開妳的我,
同樣地感到不捨、同樣地開始感覺到思念的折磨;
回新竹後的我,同樣地要忍受寂寞、
也同樣地,要忍受等待的煎熬。

不能將這樣的情緒帶到工作上,
漸漸地,我將這感覺壓抑;
將思念轉化為讓等待可以更溫暖的理由,
以此度過每個夜晚。


但我卻忽略了親愛的妳,
原本就不擅於處理這樣的情緒…

心疼地擁妳入懷,輕聲地安慰妳。
懷中的妳,肩膀竟是如此瘦小,
這樣的妳,承受了多少壓力?
又承受的了多少壓力呢?

總是有我幫忙打理事情的妳,
現在剛到新的國小任教,初來乍到的妳、一個人的妳,
能不能應付的了呢? 適應的了不熟悉的環境嗎?


妳總覺得會給我添麻煩,
總覺得讓我除工作之外多了些牽掛。
所以,妳很努力地要堅強,
不希望太過依賴。

親愛的,妳的努力我都看的到,
但我得說,我甘之如飴,
請別害怕告訴我,而自己一個人苦苦地撐著。


因為我愛妳。


因為愛妳,這樣的歸屬感,
讓我就算在很遠的地方,也能勇敢;
就算沒有妳在身旁,也可以心安。

「一起的日子,是我最幸福的日子…」

這都是因為愛妳,
我才能得到的,最棒的禮物。


所以,親愛的,
不要勉強自己。

沒有人說一定要堅強。

如果堅強太難,那就不要堅強;
如果因為我的存在,讓妳學不會與寂寞獨處,學不會獨立與成熟。
記得,請一定要告訴我,
然後,讓我以更寵溺的心情予妳棲息。


這是屬於我們的童話,不要心急也不要慌張喔,
故事還很長,讓我們一起給它圓滿的結局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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