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身體極度疲累時,心靈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晰與敏銳…
那是種很難描述的感覺,
你會覺得,自己像是一個超高頻的接受器,
平時感受不到的、接收不了的訊息,
在這時都變的清晰可見。
但,心湖卻是更加的沈靜…
***
19號清晨六點,穿戴整齊、背包裡帶了相機、
腳架以及筆記資料的我,邁開了步子往實驗室出發。
這天要和指導教授一起前往位於泰山的明志技術學院,
做90~93年度的「製商整合學程成果發表」。
由於規劃要在7點半以前到達,六點半以前就必須將資料搬上車並出發。
一整天下來,
見識到教授驚人的social實力及人脈;
聽這些大頭們的對談,以及和別間學校教授的研究生交流,
更深刻感受到我的教授在工工領域中所擁有的恐怖的領導地位,
感覺與有榮焉。
太早起床,加上忙了一整天。
車子才剛上泰山交流道我就陷入完全的昏睡,直到回來新竹才醒。
***
晚餐後,我沿著成功湖旁的步道走回宿舍。
夜晚的成功湖有種特殊的美感,
水面上依舊漾著風所留下的波紋,湖水仍然輕啜著岸邊的石塊;
雖然在夜幕的遮掩下,什麼也看不見,
你卻知道,是這樣子。
穿過人群,
一步一步地,踩著不沈重、但也算不上輕鬆的步伐。
瞥見大禮堂燈火輝煌,倏地想起肢體創作坊這晚要演出。
一時興起,我往禮堂走去。
手機電池早已乾的徹底,不知時間的我,
雖錯過上半場的表演,卻恰巧遇上中場休息的時間。
佇在演藝廳的門口,我漠然地環顧四周,
心裡正盤算著是否留下。
「助教!你也來看表演嗎?」
回頭一看,原來是工工系的學妹。
學妹熱情地招呼:
「我去幫你拿問卷和節目表喔,等我一下我幫你找位置!」
學妹她今晚在下半場也有表演,
稍微鼓勵一下學妹後,我坐下欣賞接著的演出。
肢體創作坊嚴格說來,和一般的熱舞或是勁舞社不同,
除了new jazz、熱舞勁舞之外,還帶有民族以及現代風,
由舞者們的動作看來,很多人都有芭蕾的底子。
也因此和常見的熱歌勁舞對比,她們的舞蹈強調意境,
走的是一種意象與旋律、舞動間的結合。
而我正好就是喜歡這樣的表演,
看著看著,
有種彷彿當年在成大觀賞雲門舞集時的感動。
雖然舞者們的動作不算完美、有些技巧仍顯生澀,
但我認為這樣的演出,重要的是意象的詮釋與投射,
那份用心,雖很樸實,卻能令人充分感受。
其中有幾支舞用的是我很喜愛的配樂,
不知不覺間,我竟紅了眼眶。
是因為這樣的感動,觸發了我某些回憶嗎…
最近在室友的介紹下看了「shall we dance?」一片,
如果那算是埋下種子,那麼這晚的演出,就是催化吧。
Is this a sign? Then, what does it mean?
當年練舞的時光、舞展的景象、我的大學時代…
一幕幕流過我腦海,不斷地,勾起我的情感,
那些關於舞的,情感。
***
表演結束,我慢步走出大禮堂,
心中滿是思緒,卻又有種空虛的感覺。
忽然瞭解,實在有太多事情是我想做卻做不到的,
這一次又一次的落空,是一次次對心的侵蝕!
這樣的遺憾,我還要再嘗幾次呢?
我很想再練琴,但我分身乏術;
我也想再練舞,但我沒有時間。
以後,以後希望有機會…
那麼,究竟要多少個以後才可以呢?
現在?
我沒有現在啊!
但,
我也只有現在啊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