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越來越覺得,我描述不出我的愛情。
就像電影謝幕時心頭的那份哽咽。
也像負責一次演出,掌聲響起時那種胸口滿滿的感覺。
不是無話可說,而是滿溢的心不知如何說起。
高雄這幾個星期總是下著雨。
而我們總是很有默契地挑對時間,在雙方都想而且有空閒可以聊聊的時候。
有時妳撥電話過來,有時我打過去。
「今天做了什麼?」
「身體有沒有好一點?」
「想我嗎?有沒有乖乖的?」
「我跟你說喔,今天…」
抱著電話,用最舒服的姿勢坐著。輕鬆地,講我們的電話。
講著講著換個邊聽,會忽然驚覺貼著耳朵的話筒好燙,
也才會發覺原來已經講了很久了。
雨雖下個不停,吹來的風也帶有令人發冷的微涼。
我卻感覺像那隻話筒一樣,漾著淡淡的餘溫。
在台南的時候,寢室裡只有一隻半故障的電話。
彼此都忙,等到有空閒坐下來好整以暇地聊天,往往也將近午夜。
不想打擾其他人的安寧,也疼惜室友們明明豎起了耳朵卻要裝作忙碌,
我們不常通電話超過半小時。
「如果情況允許,為什麼要吝惜可以見面的機會?」
自己說過的話猶在耳邊,所以我常咬著牙把情況變做「允許」。
於是在考試一堆,或是忙到暈頭轉向渴望往床上一躺,
只要一句:想見你。我就會出現在妳們校園。
回來高雄後,因為不可抗力的因素不能常見,電話於是變的熱絡了。
聊的內容說穿了並不特別,常是些生活中雞毛蒜皮之事。
有時也會聊些似乎不怎麼值得提的東西。
有一回我就說了自己的小學時代。
其實那並不光彩,與人閒聊我也未曾提起過。
小學時的我,曾經公然和老師對嗆,也曾經打得同學滿頭包。
「功課很好,可是不知為什麼排斥我。」老師一臉哀怨。
求學路上就只這麼一次被視為問題學生,我清楚記得。
這種往事實在沒什麼好提的。 沒有這些因緣際會,就不會構成我的思想, 有人稱讚我有某些描述讓他們很有共鳴,其實在我而言只是寫出冰山一角。 因為,無論我窮盡多少詞彙,我都表達不出心中的感慨。 我只是想表示,我和婆已有某種程度的心意相通罷了。 解釋或提問都顯得多餘,
對妳,我卻覺得事無不可言,只想她清楚我每一個過程,
不論是好的、不好的,快樂的、不快樂的。
就沒有現在的我。
有人交往了許多年,連對方心裡表層的東西都看不清。
卻也有人只是一個回眸,卻已經心有靈犀。
事實上,後者的機會通常不多。
所以「時間」還是變成了最重要、也不能免除的要素。
用了心,長時間的相處與交往才看得到心裡深層的圖像。
我一直盡量讓她知道我生命中所有的小螺絲,知道某些環節,
即使是這樣的事也無妨。
我們有時也會沉默,握著電話,靜靜地不發一語。
說實話,這樣的時刻我還頗享受的。
太多事情是言語難以表達,文字不易捕捉的了。
能夠引起共鳴,除了表示我們看法接近,多半靠的還是心領神會。
即使我用盡各種比喻,我也形容不出我滿溢的快樂或悲傷。
我可以很仔細地描寫那一刻的場景、那時的對話、當時的動作。
但我就是說不出那種心底的感受於萬一。
不過,我知道妳明白我沒說出口的感受。
上次聚會高中同學神情捉狹地問我:你和女朋友現在是什麼關係?
我回答:「很親密啊,那種感覺很舒服呢。」
「喔!~喔…」他們開始鬼叫起來。
「對啊,我們可以為同一個畫面感覺高興或難過喔。」我說。
「什麼嘛…」同學報以失望的表情。(想到哪去了… -.-# )
那種心靈上的親密感讓我很滿足。
用用心去明白對方想什麼,這種喜悅總讓我沉醉。
雖然對著電話沉默,閉上眼卻好像婆就在我身邊。
也不急著找話說,只是享受這「貼近」的溫度…
「這種感受,相信她會懂。」能讓人起這種念頭的,有幾人?
有幾人能明白你的思考,知道你想法上的衝突,認識你到這種程度?
皮相是這麼的簡單明瞭,可心裡的田畝卻是那麼地模糊。
這不僅關乎自己是不是願意把心打開,更需對方是值得之人啊。
經過長時間的觀察、了解與相處。
現在我們了解彼此的程度,與剛交往時相比可說是判若雲泥。
也所以我格外珍惜了。
話說回來,雖然講電話是不錯。
不過,我還是比較喜歡妳真的在我身邊就是了。 :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