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例又是只有我一人的研究室。翻了翻下午查到的資料,努力地在腦中咀嚼,好將它們陳述在我的論文裡。

「叩叩!」瑲哥走了進來。

「Jason一回公司,我就立刻回學校來了,哈!」瑲哥邊組筆電邊說「我真是完全受不了bi頌了…」(註:bi頌即為我指導教授掛名顧問、一副超然物外卻又行慈禧太后之實之公司)


我和瑲哥背對背,面朝各自的電腦,撰寫各自的論文。照理說除了鍵盤聲敲打外,應該安靜的場合裡,卻穿插了許多聲音:

「現在的媒體怎麼這麼會亂搞!$%#&…」

「老闆只關心我口試那天的便當訂的高不高級…」

「我真的覺得浪費了好多時間在這裡… 我以前同學都不知道工作幾年了…」

「話說在bi頌服國防役的,除了Jason,每個人都在數饅頭…」

「她真的很小心眼,一直抱怨你沒跟她去開會,說她給你很多錢還這樣…」

是的。
我和瑲哥確實是盯著螢幕寫各自的論文,只是偶而伴隨著幾句幹譙。

或許是因為我們都將畢業,尤其瑲哥的博士論文口試就在月底,壓力之大可想而知。也或許是因為彼此就要離開,以前許多瑲哥不會提的秘辛、或是不會表現出來的怒火,現在通通出籠。

而很奇妙的,我發現效率似乎比平常更好,腦筋轉得很快。

越憤怒、越興奮,戰鬥力越高?那我是不是快變超級賽亞人了?


話說回來,老闆還真是夠奇怪的。

那天早上才要我隔天一早交出系上績效的評比報告,下午卻問我有沒有要跟她去台北開會;這是嫌我可以工作的時間還不夠少嗎?

此外她要去開這個會,既然我事先完全不知情,當然不會計畫要去;而就算我聽說了,本來就不是學科專助理的我,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我,去做什麼呢?

再說了,如果她想要我去,說一聲有這麼難嗎?她以為我能、我敢拒絕嗎?難道非得在知道她要去開會時,在她跟前自動請櫻地說:「老師,請您帶我一起去開會吧~」要做到這種程度才會滿意嗎?

「我給他很多錢還這樣…」

這是在說夢話還是她又腦殘了?每個月做牛做馬也不過領她6,000還未稅,讓我每次看到研究生被剝削的新聞都深有同感,這樣是哪裡多了?

看來她又把系上助教的工讀金算進去了吧。只是公家出的錢,又與她何干呢?

老闆,妳會不會太淘氣了?都幾歲人了,還在裝少女的矜持?想要怎樣妳就說啊,悶不吭聲地期望別人照妳心意去做;而一不如妳願就在心裡記恨,妳還真是把小女生的心思發揮到極限了,那裝扮上要不要也來學一下?

師者,所以傳道、授業、解惑也。<韓愈‧師說>。除了學問,我想人品也是評價老師相當重要的一環;但老闆品德上的表現,除了讓我感嘆「哲人日已遠,典型在夙昔」,似乎也就沒剩什麼了…

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啊。
成熟點吧,小女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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