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月27日下午3點,是清大放榜的公定時間,
不過,在下午兩點左右,清大的學長致電告訴我同學說,
他們已經在工工系館的公佈欄看到榜單,
而我,榜上有名。


同學興奮地跑來跟我報喜。
那時我原本正在K館午睡,桌上擺著待會準備要複習的考古題。


朦朧間只聽到七老在我身旁大喊著:

「你上了、我也上了!」
「啊?上什麼?」
「清大工工啊!你上了耶!」


一瞬間整個人都清醒過來,
抓住七老認真地問:

「你說的是真的?不是開玩笑吧?開這種玩笑我會翻臉喔!」
「真的啦,我們以後要繼續作同學囉!」


匆忙趕到系上電腦教室,連上網路想要親眼看到榜單,
否則我實在不能說服我自己,我真的考上清大工工。

在等待的同時,陸陸續續有其他的學長致電來跟我報喜。
雖然他們報出的上榜名單彼此略有出入,但是卻都有我,
所以出錯的機率應該蠻低的了。


此刻的感覺,像是夢想中的城堡就在眼前,
而通往城堡的道路,正慢慢地清晰起來。

本來不抱任何希望,所以我並不像其他人一樣,
在放榜前晚會失眠或什麼的,因為我覺得不關我的事。
但如今這不到一個小時的等待時間裡,忽然讓我變的期待,
讓我的心跳分分秒秒都在加速,讓我快要喘不過氣來,
可是,我真的可以期待嗎?

很害怕最後出現「看錯了」或是「聽錯了」的結果,
那可比一開始就知道沒上要殘酷百倍!
我只能祈禱,待會兒的榜單上真的要有我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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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點。

果不其然,網路幾乎癱瘓,清大的招生組首頁怎樣也連不進去。
吳小樺不知如何神通廣大地連了進去而且下載榜單成功,
可是當大家滿心期待地湊過去觀看,
那WORD檔卻不知為何開啟速度出奇的慢,一副當掉了的樣子,
讓人又緊張又著急,有人就忍不住抱著頭大喊:
「到底是好了沒啊!」

順著榜單往下看,
終於,我看到了,我的名字,
這不是夢!我真的,考上了!

==

事後我一直努力回想,在看到榜單的那一瞬間,
我究竟是什麼感受?有什麼感覺?

…我有口難言。

那就像是一個滂陀大雨的夜晚,全身濕透地回到家後,
發現有人為你在爐上暖了一鍋湯。

喝下的那第一口熱湯,會是什麼滋味?

那是種太複雜的感覺,
任憑我怎樣用力,也不可能描寫的出來的。

只記得確定上榜後,我和另外兩個同樣上榜的同學坐在K館前發呆。
是的,就是發呆。
我不知道他們兩個那時有什麼想法,
對我來說,即使已經親眼看儥]上有名了,
我仍舊沒有很實在的、考上的感覺。
雖然心裡確實是很開心啊,但頓時不知道要做什麼,
那種突然的空虛,卻讓我有些手足無措。


想起還沒有告訴爸媽這個消息,我拿起了電話:

「喂,老媽啊,那個中央複試的通知書你寄過來了嗎,我還沒收到欸」
「是喔,怎麼會?那怎麼辦,不是後天就要考了嗎?」
「嗯,對啊,到現在都還沒收到說,這樣會來不及喔。」
「那要不要查查看?」
「嗯,我想不用了啦,我不去考了。」
「什麼?!為什麼不去考了!?」
「喔,因為…」我吸了口氣:「我清大已經上了…」
「!」
「對啊,就是這樣…」說到這裡,我有些哽咽。



我突然明白,為什麼我會這樣在乎結果了。
我一向總是覺得,凡事盡力就好。

『努力的人不一定成功,但是成功的人必定努力』一直是我的座右銘,
自認為天資不夠,所以我非常願意做著「亡羊補牢」式的努力;
而且福禍難料,沒有人可以說怎樣的結果一定是好的,
所以我通常不苛求結果。

但是這次的考試,不只是為了自己的目標,
更有一種「希望能有喜事,讓爸媽舒緩壓力」的念頭。
如果能有些好消息傳回去,相信也能給他們一種鼓舞的效果,
一改老爸覺得諸事不順的感覺。

也因此,我才會一改以前「盡力就好」的心境,
變為「怎樣也不能搞砸」,
也才會這麼倍感壓力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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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真的喔!好棒喔!我叫你爸聽喔」老媽這麼說。
「你上清大喔!哇~太棒了!」老爸高興的在電話那頭大喊。
「恩恩。」我忽然說不出話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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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有人會覺得這個理由很爛吧,可是,
讓父母高興,確實也是我一個用功唸書的理由啊。

聽到老爸這麼高興的樣子,想到我很幸運地沒有失敗,
確實漂亮地達成我的目的了;
不禁紅了眼眶,
不管過程熬的多麼辛苦,只要能看到爸媽開心的樣子,
一切都值得了不是嗎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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